黑土车欠

网络一线牵,珍惜这份缘。谢谢你的喜欢!

【曦澄】莎士比亚说

梗和题目都来自我最可爱的  @居人  。写得不好是我的错,居的这个脑洞超有趣的,希望我有写出它的有趣!

ooc都是我的错。

全文有1w5+,里面有大量罗朱的原文引用和删改拼接,原文的引用来自网络。

我终于想到了合适的结局写完了,车还是没搞起来,对不起居。

                                                                                                        

(一)

春天来了,又到了适合搞事的季节,校园里一年一度的戏剧大赛又要开始了。

魔道戏剧社的各位选定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作为演出剧目,然后在选角上决定搞个大事。

社长温情开开心心的向大家宣布:我们要公平竞争,所以我决定抽签决定角色,性别无所谓,你们是最棒的!

抽签的事情魏婴积极举手承包,轻车熟路半个小时解决。

在魏婴开始画迷宫之前,江澄瞟了魏婴一眼。

魏婴摇摇头。

江澄挑眉微笑。

魏婴比了个“2”。

江澄摇摇头,魏婴摇摇头。

江澄点头,魏婴微笑干活。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两个交流,然后看着江澄最先从魏婴手里抽走了竹签,展开签子对应的小纸条满意的笑了。

其他人按照距离远近一次从魏婴手里抽签获得自己的角色。

既然是机会平等的随机角色,性别当然也不能保证对应,总要要这么几个反串的。人要学会认命,就算里面可能有黑箱操作也要学会认命。

主要人物大概就是江澄饰演的罗密欧,蓝涣演的朱丽叶,魏婴是罗密欧的好友茂丘西奥,奶娘则由金光瑶扮演,蓝湛饰演神父。

至于其他的人就要一人分饰多角了,毕竟戏剧社人手不够嘛。

导演温情女士大概交代了一下以后排练的注意事项就散会了,大家收拾好东西后三三两两的离开。

温情悄悄转向那只落单的江澄,悄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问:“阿澄,你刚刚和魏婴进行了什么贸易?”

“我叫魏婴给我黑箱,他拒绝。然后我和他说如果不黑箱,我就把他的铺盖丢出去,他叫我帮他洗两个星期袜子。我只是想要个男角没想要男主角啊,好亏。”江澄一边收东西一边说。

“他不是可以去找蓝湛睡吗,怎么这么轻易的向你低头?”温情觉得这很不魏婴。

“哈哈哈哈哈,说到这个就要感谢学校。最近不是严抓寝室纪律吗,大黑每天晚上查寝专门盯着他,发现魏婴不在寝室就亲自去舍管室开广播喊人并训话半小时,他这几天乖得很。”江澄嘲笑了一番自己的发小“你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吃饭?”

“今天我回家吃饭,阿宁走了。记得锁门。”温情把包丢给自家弟弟就走。

“蓝涣,帮忙关灯。”江澄忙着翻钥匙,只能叫还在里面的人代劳了。

“明天开始对戏吗?”

“可以,那就明天晚上吧,查寝前半个小时吧。”

“好,晚餐吃什么?”

“随便。”

晚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盖过了校道上的人低声交谈的声音,模模糊糊的让人听不真切。

(二)

第二天下午,江澄提前下课,倚在蓝涣教室后门玩着手机等人。

“江澄你在这干嘛?”路过的友人看到他站在别人教室门口当模特好奇地问了一句。

“等我的朱丽叶下课带他私奔。”江澄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朱丽叶???”

“对的,我的朱丽叶。”江澄走过去大大方方的牵起蓝涣的手。

蓝涣似乎受到了惊吓,站着原地发愣,任由江澄牵着他的手。

“江澄你入戏太快了吧,小心蓝涣粉丝团拿四十米长刀追你。”他并没有在意这么多,只当是江澄戏精上身表演欲爆棚。

“那好吧,为了保命,我决定和朱丽叶分手。”江澄十分不舍的放开了蓝涣的手,一脸心痛。

“不,罗密欧,不要抛弃我。”蓝涣带着悲伤的表情抓住江澄的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戏精。”友人在旁边大笑,围观的几个小姑娘也悄悄抿嘴笑了。

蓝涣收起了表情放开江澄的手正经告别道:“好了,不闹了,戏精要走了,不然温情要提刀来找人了,拜拜。”

两个人并肩走开,一边走一边讨论剧本。

按着剧本顺序来排练,今天排的是两家人的冲突到舞会相遇的那一段,因为表演时间只有四十分钟,剧情经过精简后过得很快,但是重要的台词还是予以保留,该有的人物都没有少。

戏剧的魅力无限,让人不得不沉迷其中。温宁与聂怀桑两个乖孩子打架在日常生活中是难能一见的,但是排练的时候,两人进入角色后展示出与平时截然相反的形象让人大吃一惊。旁观的人忍不住鼓掌叫好,温宁有些害羞,被魏婴拍着肩膀夸赞了一番。

当然笑场的次数也很多。温宁用着温和的表情念着凶恶的台词的样子确实令人捧腹,聂怀桑经常会忍不住笑场,然后就是一片哈哈哈。

紧接着就是一群人扮成舞者混入舞会的戏。以魏婴扮演的茂丘西奥为首的一群人唱唱跳跳的混入场,我们的领舞魏先生可以说是极尽风骚。

魏婴这段戏用江澄的话来说就是跳完gay里gay气的舞再和他对几句台词就好了,所以这段戏过得很快。

最具有挑战的还是我们的188朱丽叶小姐,比罗密欧还高一点的可爱少女朱丽叶。江澄不自然的表情让魏婴疯狂大笑,蓝涣也是表情僵硬地念出那些文绉绉的奇怪台词。

温情笑够了之后就开始骂人“江澄拿出你见到心上人的欣喜好不好,别摆着那张脸。请像你心中的小鹿一样欣喜。”

“蓝涣,麻烦你笑得少女一点,不要这么和煦,怀春少女笑得没有这么和蔼!你要能发出笑得像银铃一样清脆我也不反对。”

“???我心中的小鹿死了,它一点不欣喜。”江澄凶巴巴的回道。

这其实是假话,江澄心里的小鹿活蹦乱跳,他激动到面部表情不自然,强行压着自己在认真对戏而不是像音乐剧里那样直接亲上去。

“死了也给活过来,这段过完之前谁都不许走!”导演发话扣人了,围观群众希望他们好好演戏,不然自己就被牵连着没有饭吃。

“要是这俗手上的尘污,亵渎了你神圣的庙宇,这两片嘴唇,含羞的信徒,愿意用一吻请求你的宥恕。”

“信徒,莫将你的手儿侮辱,这样才是最虔诚的礼敬;神明的手本许信徒接触,掌心的密合远胜于亲吻。”

“那么我要祷求你的允许,让手的工作交给了嘴唇。”

“你的祷告已蒙神明允准。”

“神明,请容我把殊恩受领。”说完江澄牵起蓝涣的一只手,轻轻落下一吻。“这一吻涤清了我的罪孽。”

“你的罪却沾上了我的指尖。”

“啊,我的唇间有罪?感谢您精心的指摘!让我收回吧!”说着便又是一吻落在指尖。

突然有人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奶娘金光瑶走过来说:“小姐,夫人要和你说话。”

“谁是她的母亲?”罗密欧澄好奇的问了一句。

“她的母亲就是这儿府上的太太。”

“她是凯普莱特家里的人吗?上帝啊,我的生死现在操控在我仇人手里了!”

另一边,被拉走的朱丽叶也在向奶妈打听那个人的身份。

“奶妈,那边那位绅士是谁?”

“他是罗密欧,是蒙太古家里的人,咱们仇家的独子。”

“恨灰中燃起了爱火融融,要是不该相识,何必相逢!昨天的仇敌,今日的情人,这恋爱怕要种下祸根。”朱丽叶突然说了这几句奇怪的话,让奶妈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那是刚才陪我跳舞的人教给我的几句诗。”朱丽叶编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有人在旁边开始呼喊朱丽叶。

“就来,就来!咱们走吧,客人们都已经散了。”奶娘拉着朱丽叶碎步疾走,离开了舞台。

“好的,今天就到这里!”温情高声宣布今天的排练结束。

“这台词真的太羞耻了。”江澄捏着剧本,他想到刚才对着蓝涣说了这么多情话他的脸就开始止不住的发热,四舍五入就是在当中表白了。感谢莎士比亚让他有这个勇气说出这些情话。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莎士比亚啊我亲爱的罗密欧。”魏婴在旁边笑着回道。

 “走了走了,吃饭吃饭,别在这废话了。”江澄收拾好了东西和魏婴一前一后走出去,站在门口等蓝氏兄弟,凑齐饭友团去吃饭。

晚饭后,江澄洗了澡下楼买瓶酸奶慢慢晃回宿舍,自习了一个半小时溜去蓝涣宿舍把蓝湛换走。

明天要排的戏是两人夜半私会,全是他们的对手戏。为了加快排练进度,私下的练习非常有必要。

江澄进蓝涣像进自己宿舍一样熟悉,毕竟他经常和蓝湛交换一下位置,给他和魏婴创造一个独处的机会。但是江澄去别人宿舍还是有点拘谨的,起码还敲了门再进去,而不是直接用脚开门。

蓝涣早在宿舍里等他了,两个人随意闲聊了一会儿便开始对戏。

江澄翻了翻台本后站起来和蓝涣保持一定距离,蓝涣也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准备就位。

蓝涣假装搭着栏杆对着夜空喃喃自语:“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呢?否认你的父亲,抛弃你的姓名吧;也许你不愿意这样做,那么只要你宣誓做我的爱人,我也不愿再姓凯普莱特了。”

江澄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蓝涣又说道:“只有你的名字才是我的仇敌;你即使不姓蒙太古,仍然是这样的一个你。姓不姓蒙太古又有什么关系呢?它又不是手,又不是脚,又不是身体上任何其他的部分。啊!换一个姓名吧!姓名本来是没有意义的;罗密欧要是换了别的名字,他的可爱的完美也决不会有丝毫改变。罗密欧,抛弃了你的名字吧;我愿意把我整个的心灵,赔偿你这一个身外的空名。”

站在一旁的江澄突然说话:“那么我就听你的话,你只要叫我爱人,我就重新受洗,重新命名;从今以后,永远不再叫罗密欧了。”

蓝涣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喝问:“你是什么人,在黑夜里躲躲闪闪地偷听人家的话?”

“蓝涣你语气不要这么凶,再温柔一点。你刚刚跳的那一下好恶心哦。”江澄突然笑场,蓝涣无奈的看着他说:“我也没办法啊,我毕竟不是女生。请江公子屈尊绛贵,配合一下我这位188的大小姐。”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江澄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呼吸继续对戏。“我没法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我敬爱的神明,我痛恨我自己的名字,因为它是你的仇敌;要是把它写在纸上,我一定把这几个字撕成粉碎。”

“你不是罗密欧,蒙太古家里的人吗?”

“不是,美人。要是你不喜欢这两个名字。”江澄在称呼后稍作停顿。

蓝涣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告诉我,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为什么到这儿来?花园的墙这么高,是不容易爬上来的;要是,要是我家里的人瞧见你在这儿,他们一定不让你活命! ”

“我借着爱的轻翼飞过园墙,因为砖石的墙垣是不能把爱情阻隔的;爱情的力量所能够做到的一切,我都会冒险尝试,在我对你的爱面前,家人的仇怨又算得了什么呢!姑娘,你看这轮皎洁的月亮,它的银光涂染着这些果树的梢端,我愿以此发誓——”

蓝涣突然伸出手,食指点在江澄的嘴唇上。

“啊!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

蓝涣的手指按在江澄温软的唇上,江澄呼出的热气轻轻的拍在手背上让那一小块肌肤开始热得发烫。这份热度似乎顺着血管和神经传遍了身体的各个部位,连耳朵和脸颊也开始发热起来。一时间脑子也被热得当机,手指就压在唇上,江澄无法开口说话。

江澄发现蓝涣有点走神,目光落在他脸上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江澄呼吸频率乱了一下,见蓝涣很久都没有动作便伸手拍了拍他的另一只手,蓝涣如梦初醒般慌慌张张的把手放下,附带了一句小声的“失礼了。”

“那么我指着什么起誓呢?”江澄恢复了平常的呼吸速度,一切正常地继续。

“好,别起誓啦。我虽然喜欢你,却不喜欢今天晚上的密约;它太仓卒、太轻率、太出人意外了,正像一闪电光,等不及人家开一声口,已经消隐了下去。我要走了,晚安,晚安!但愿恬静的安息同样降临到你我两人的心头!”

“啊!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不给我一点满足吗?你还没有把你的爱情的忠实的盟誓跟我交换。”

“我的慷慨像海一样浩渺,我的爱情也像海一样深沉;我给你的越多,我自己也越是富有,因为这两者都是没有穷尽的。亲爱的罗密欧,再说三句话,我们真的要再会了。要是你的爱情的确是光明正大,你的目的是在于婚姻,那么明天我会叫一个人到你的地方来,请你叫他带一个信给我,告诉我你愿意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就会把我的整个命运交托给你,把你当作我的主人,跟随你到天涯海角。”

“一千次的晚安。”蓝涣温柔的轻声说道。

说完便倒着往后退,视线从未离开过江澄身上。

“晚上没有你的光,我只有一千次的心伤!恋爱的人去赴他情人的约会,像一个放学归来的儿童;可是当他和情人分别的时候,却像上学去一般满脸懊丧。”江澄的目光随着蓝涣移动而移动,看着他一步步远去,最后消失在视野中,才恋恋不舍的走开。

这一幕就此结束,蓝涣从柜子后面出来。为了演出离去的恋恋不舍,他还压小了步子,一点一点往后挪,最后躲到柜子后面演出离开。

既然表演结束,罗密欧也该回家独自思念爱人。

江澄看了一下表说:“要查寝了,就练到这吧,我先回去了,免得等下被舍管抓。晚安。”

“好,那就明天见。”蓝涣送江澄到宿舍门口,为他开门,目送他离开。

回到寝室洗漱完毕后江澄躺在床上打开了和蓝涣的聊天窗口,每天睡前聊一会儿似乎已经成了江澄的习惯。两个人从作业聊到戏剧,江澄哭天喊地不想早起上课,蓝涣评价了一下新上的电影。两个人聊到大半夜,十二点开始说着要睡觉,但又因为对方发的接在"晚安"后面的上一句话的回应而继续聊下去,聊天中夹杂着三四个晚安,五六个睡了,就这样过了一分一秒,时针来到了一点,分针走向两点。

江澄按下一行话发送"真的要睡了,明早满课,下午见。晚安。"

“一千次晚安。”蓝涣回道。

"睡前还要考我台词啊。"江澄笑着打出这句,结果下一秒一个语音弹出来。

“江澄,一千次晚安。”

男生低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为了不影响别人而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撩得人酥麻。

江澄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小声的回了句"晚安。"然后无话,聊天窗口不再弹出新信息,应该是真实的睡了。

他盯着手机屏幕,又放了几遍那句语音。耳机里放的纯音乐是《一步之遥》,掺着语音听不算突兀,关上手机一夜好眠。

两人聊天的收藏里都多了一个语音。

(三)

次日的排练很顺利,总体上还是过得去的,具体的小细节后期再慢慢抠,目前的任务是剧情快速走一遍,为了在不足的地方进行一些调整以保证整台剧内容充足时长正好,温情导演对于某些感情表达不到位的地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台词没记熟也没关系,但起码要念顺了,我们温情导演还是很人性化的,前几天骂人的绝对不是她。

江澄和蓝湛的戏以蓝湛念一大段神叨叨的诗为开场。江澄看着蓝湛面无表情的念诗,又是天又是地的,还有什么美德和罪恶。对戏的时候,按着台词巴拉巴拉的教导他,怪不得魏婴之前喊他“小古板”,江澄心里默默吐槽这个角色真的是太适合他了。

和奶娘金光瑶同学的对戏就有意思多了,损友三人组聚在一起,打趣罗密欧,调戏奶娘。聂怀桑现在是罗密欧的另一位好友班伏里奥,和茂丘西奥魏婴站在一起说说笑笑勾肩搭背,排练室的空气都快活了起来,基本上是本色出演,没多大问题。

朱丽叶和奶妈的交流以及朱丽叶以去见神父之名和罗密欧私会都被略过,但看着蓝家兄弟面对面是非常有意思的场景。接下来是整部戏的转折点,两家冲突的大爆发造成的茂丘西奥的死让故事走向悲剧。

魏婴和怀桑两个人假装走到酒店喝酒,此时的茂丘西奥和班伏里奥在等待罗密欧的都来。

“好茂丘西奥,咱们还是回去吧。天这么热,凯普莱特家里的人满街都是,要是碰到了他们,又免不了吵架;因为在这种热天气里,一个人的脾气最容易暴躁起来。”聂·班伏里奥劝说道。

魏•茂丘西奥•婴回道:“你就像这么一种家伙,跑进了酒店的门,把剑在桌子上一放,说,‘上帝保佑我不要用到你!’等到两杯喝罢,却无缘无故拿起剑来跟酒保吵架。”

“我难道是这样一种人吗?”班伏里奥不服气。

“得啦得啦,你的坏脾气比得上意大利无论哪一个人;动不动就要生气,一生气就要乱动。

在罗密欧到来之前,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出现。”魏婴念着台词,悄悄同情了一下意大利人躺枪。

“哎呦,凯普莱特家里的人来了。”看到有人进门的班伏里奥说。

“啊呦,我不在乎。”魏婴装模作样的晃了一下不存在的酒杯,一副我超拽的表情坐着。

温·提博尔特·宁,带着他理论上应该存在实际上不存在的手下们大摇大摆的登场。

茂丘西奥瞟了一眼提博尔特挑衅道:“您只要跟我们两人中间的一个人讲一句话吗?再来点儿别的吧。要是您愿意在一句话以外,再跟我们较量一两手,那我们倒愿意奉陪。”

“只要您给我一个理由,您就会知道我也不是个怕事的人。”提博尔特不甘示弱。

“您不会自己想出一个什么理由吗?”茂丘西奥嗤笑一声。

提伯尔特想了想说:“茂丘西奥,你陪着罗密欧到处乱闯——”

茂丘西奥听后非常不满,“到处拉唱!怎么!你把我们当作一群沿街卖唱的人吗?你要是把我们当作沿街卖唱的人,那么我们倒要请你听一点儿不大好听的声音;这就是我的提琴上的拉弓,拉一拉就要叫你跳起舞来。他妈的!到处拉唱!”

班伏里奥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赶忙劝架:“这儿来往的人太多,讲话不大方便,最好还是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去谈谈;要不然大家别闹意气,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平心静气理论理论;否则各走各的路,也就完了,别让这么许多人的眼睛瞧着我们。”

茂丘西奥并不在意,挥了挥手说:“人们生着眼睛总要瞧,让他们瞧去好了;我可不能为着别人高兴离开这块地方。”

这个发言,不仅很茂丘西奥,还很魏婴,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这时候,我们的罗密欧优雅地踱上场,衣冠整齐,想给自己的大舅子一个好印象。

提尔伯特看到罗密欧出现后兴奋的说:“好,我的人来了;我不和你吵。”

茂丘西奥嗤笑一声呛道:“他又不吃你的饭,不穿你的衣,怎么是你的人?可是他虽然不是你的跟班,要是你拔脚逃起来,他倒一定会紧紧跟住你的。”

提尔伯特不管不顾,抓着罗密欧就是一通骂,罗密欧也不生气,也不反驳,就在那听着,还说了“我可以郑重声明,我从来没有冒犯过你,而且你想不到我是怎样爱你,除非你知道了我所以爱你的理由。所以,好凯普莱特——我尊重这一个姓氏,就像尊重我自己的姓氏一样——咱们还是讲和了吧。”这样的蠢话。

茂丘西奥实在是忍不了自己的好友受这般侮辱,“哼,好丢脸的屈服!只有武力才可以洗去这种耻辱。”,他气愤地拔出剑指向提尔伯特。

提尔伯特也不甘示弱,两方人马厮打到一起,

看着双方陷入混战,罗密欧忙着劝架,拔出剑也加入到混战中去。“班伏里奥,拔出剑来,把他们的武器打下来。两位老兄,这算什么?快别闹啦!提伯尔特,茂丘西奥,亲王已经明令禁止在维洛那的街道上斗殴。住手,提伯尔特!好茂丘西奥!”

江澄在众人间穿梭,拉一下这个人,推一下那个人,努力的挤到中心,去劝阻斗殴的主角。江澄用剑格挡温宁的攻击,把魏婴往自己身后拖。

突然,温宁的剑避开江澄刺中了魏婴的身体。

茂丘西奥倒下了,提尔伯特的人因此也鸟兽般散去。舞台变得空荡荡,只剩下罗密欧、班伏里奥还有躺在地上的茂丘西奥。

罗密欧催促着自己的侍童去请医生,他扶着茂丘西奥宽慰道:“放心吧,兄弟,这伤口算不得十分厉害。”

江澄跪在地上扶着魏婴,试图让他好受一点,满脸焦急,不停的望向侍童离去的方向。

茂丘西奥听了之后更加愤怒的叫骂道:“是的,它没有一口井那么深,也没有一扇门那么阔,可是这一点伤也就够要命了;要是你明天找我,就到坟墓里来看我吧。我这一生是完了。你们这两家倒霉的人家!他妈的!狗、耗子、猫儿,都会咬得死人!这个说大话的家伙,这个混帐东西,打起架来也是按照着数学的公式!谁叫你把身子插了进来?都是你把我拉住了,我才受了伤。”

茂丘西奥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气些什么,是自己的死亡,还是好友的怯弱,或者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两家的宿怨。

茂丘西奥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血流不止让他渐渐的在罗密欧的怀中变得冰冷,任凭罗密欧怎样摇晃他,呼唤他,他都不肯睁眼,英勇的茂丘西奥去见上帝了。

提尔伯特大概是出于炫耀,亦或是其他目的,又重新的出现在罗密欧眼前。

“茂丘西奥死了,他却耀武扬威活在人世!现在我只好抛弃一切顾忌,不怕伤了亲戚的情分,让眼睛里喷出火焰的愤怒支配着我的行动了!提伯尔特,你刚才骂我恶贼,我要你把这两个字收回去;茂丘西奥的阴魂就在我们头上,他在等着你去跟他作伴;我们两个人中间必须有一个人去陪陪他,要不然就是两人一起死。”愤怒的罗密欧拔出剑摆好姿势,剑尖直指提尔伯特。

“你这该死的小子,你生前跟他做朋友,死后也去陪他吧!”提尔伯特迎剑而上,一时之间刀光剑影,空气中只剩下金属的碰撞声和两人的喝骂声。

突然,罗密欧刺中了提尔伯特,这个火药桶被血打湿,再也不能爆炸了。

这场闹剧闹得众人皆知,双方家长都赶到现场,对着前来省察的亲王辩解,最终,亲王判了罗密欧被放逐。

此幕结束。

这一幕过得格外顺,几乎没有停顿。

江澄走过去拉起躺在地上的魏婴,发现了他眼睛里有水光:“演个戏你哭什么?”

魏婴借力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反问道:“谁哭了,我眼睛进东西了,你眼眶红什么?”

江澄一时无语,编了个乱七八糟的理由:“昨天没睡好。”

“走,去吃饭,翘晚修去南门吃。”魏婴搭着江澄的肩往门外走去,顺便看了一眼蓝湛,意思是叫他等一下记得去接他,今天他们肯定要喝酒,要喝很多酒。

这段戏让他们想起了过去的事,一件谁都不想提的往事。

初中的时候,温家势力膨胀,温家小少爷到处作恶,江澄他们看不过眼就与温家人打了一架,事后两个人被抓去办公室骂了一顿,记过,写检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还愁眉苦脸的不知道怎么和家里说,并且愤愤的说下次要让温狗也遭到处罚。

第二天江澄有事外出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发现魏婴不见了,放在家里衣服也没了,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突然离开,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讯,藏色阿姨和魏长泽也没有再与江家联系,整个魏家像人间蒸发一般在城市消失。

学校里流言四起,都在传魏婴是因为得罪了温家人才被迫转学的。江澄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由于温家势力,家里的生意受到了影响,父母每天早出晚归,根本没有时间交流。江澄看着他们因睡眠不足而面色憔悴,在每个被吓醒的夜晚看到阿娘头疼的毛病又犯了,却还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后来因为作息不规律住进医院,家里变得更糟了。江澄也因为得罪了温家人,怕事的同学开始疏远他,魏婴不在,朋友越来越少,江澄变得形单影只,糟糕的处境让整个人阴沉沉的。

他问过父母,也问过亲戚,问魏婴到底去了哪里,所有人都避而不谈,阿姐有时候想说点什么,却没有说。他状态不太好,阿姐便常来守着他睡觉和他聊天,像小时候一样。江澄知道姐姐对自己的担心,便没有拒绝,这是让两个人都安心的办法。

那段时间他经常做一个噩梦,梦见有人提着剑闯进他家里放火烧光了家,爸爸妈妈都在里面,自己和魏婴逃了出来。在他们逃亡的路上,魏婴突然被抓去丢到一个阴森森的山里,他眼睁睁的看着魏婴被千万只手拖向地狱却无能为力。到最后就剩他一个人,一身紫衣,腰间的银铃被风吹响,银铃声在林间回响,空灵得让人绝望。他常在梦到魏婴被拖走时吓醒,然后就再睡不着。他以为是自己得胡闹害魏婴离开,但是想想又觉得没有道理,打架这件事应该是一个导火索,但是这个导火索是由自己点燃的,他还是很自责。

事情的真相其实是江家需要魏家到外地暗中收集温家不合法经营的证据,与其它三家联合搞倒温家。为了掩人耳目,两家对外宣称合作关系破裂。

江澄被蒙在鼓里,就算他是江家的独子但也还是个孩子,不该背负太多东西。

也许是茂丘西奥为朋友出头而死去的场景,可能是罗密欧为了帮忙而害死朋友的无奈,触景生情,他们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过去。

他们坐在塑料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喝着啤酒,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魏婴先开口:“你师兄我现在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江家一切都好,虞阿姨前几天扬言要拿鞭子抽我的时候枫眠叔叔还在拦着她,阿姐和金家那个王八蛋跑了,但是我们上周才喝了她煲的汤。”

“是。现在一切都好。”江澄应道。

“现在就我们江澄缺个对象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媒婆羡准备上线。

“少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知道啊,嘿嘿嘿。”魏婴苍蝇搓手式期待。

江澄白了他一眼,“嘿嘿嘿个鬼,没告白没进展,认真对戏,勿扰。”

“小师妹!能不能行了!是男人就上啊!”魏婴恨铁不成钢,替他着急!

江澄快速滑动手机,点开一个联系人展示给魏婴说“你再叫我小师妹我就打电话和老头说你要继承他的位置。”

魏秒怂乖巧“不不不,有话好说,澄哥,我不是你最亲爱的羡羡了吗?”

“不是,滚。”

说起那个老头呢,还真的是个老头,是个当地民乐造诣颇高的老头。江澄和魏婴小时候一起被压着去学民乐,魏婴的笛子吹得非常好,简直就是天赋异禀,很得他赏识,天天喊着要收魏婴当亲传关门弟子,继承他的位置,重振民乐雄风,有段时间一天几个夺命call,放学门口等人折腾了好几个星期。江澄学得比魏婴晚,老头注重辈分,无论年纪,师兄师姐该叫就叫,因此占了个师兄名头的魏婴天天得瑟。江澄学的古琴,坐在古琴前铮铮拨弦的时候出了错,老头就打发师姐去教他。小师姐看这个娃娃眉清目秀,一双杏眼水汪汪忽闪忽闪的,带着婴儿肥的脸仰视她,被可爱冲昏头脑的师姐一句“小师妹”就喊了出来。琴房里的人都笑了,一群人喊来喊去这个外号便流传至今,不过也就魏婴和聂怀桑两个发小敢这么喊。

两个人坐在那天南海北的扯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快门禁的时候两家两兄弟来接人的时候发现两个人还是清醒的在聊天,蓝家人看着地上那些空酒瓶觉得不可思议。毕竟禁酒的蓝家人永远不会知道,几瓶啤酒是不可能让云梦子弟趴下的。江澄和魏婴回寝室洗了澡还写了一点英语作业,是时刻不忘学习的好孩子了。

(四)

这部戏的排练期为两个月,温情在休息时间让江澄和蓝涣独处,说是培养感情,蓝涣哭笑不得,和江澄有一搭没一搭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倒还真增进了感情。

辛苦了两个月,公演的时间终于要到了。虽然江澄知道蓝涣长得很好看,但是没想到他穿裙子也好看。他星期五刚上完课就匆忙赶去后台换衣服化妆,他换好衣服坐在凳子上闭着眼睛被解大美女往脸上涂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等他被允许从解大美女手下离开的时候,他看到蓝涣正站在他身边,阿姐在调整帮他衣服和假发。

蓝涣低着头和阿姐聊天,眉眼弯弯,嘴角上扬。白色的长裙装点着蕾丝,这人平时穿惯了白色,白裙子在他身上也不显突兀。深棕色的大波浪长发扣在他头上,加上被解君辞精心修饰过的脸,俨然一个高挑美人,哦,没有胸的高挑美人。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好看,想把他藏起来,不让他上台被别人看到。

江澄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盯着蓝涣看,蓝涣当然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转头对他笑了一下。

妈耶,天仙下凡,要死了,江澄慌慌张张别过脸让自己冷静。蓝涣的脸也没有这么雌雄莫辨啊,怎么女装也能这么好看呢!

小小的后台被人挤满,道具组的跑来跑去,江澄正准备去帮忙被温情一把抓住扔去记台词,温情说江澄跑来跑去妆花了衣服坏了还要麻烦大家,不如好好再看看台词,要是忘词了她就打人。然后他就看到魏婴一身骚包的红黑配色在旁边笑他,江澄笑着应下抓着魏婴一起走了。

一阵忙碌后,话剧终于要开场了。说不紧张是假,但江厌离的旁白响起,江澄该出场的时候他反而没这么紧张了。他深呼一口气,走出去,在舞台上坐好。罗密欧的出场借鉴了电影,他像小李一样读着情诗出场。当聚光灯打在他身上的时候礼堂里也确实响起来少女们的尖叫声,人们都会喜爱美的事物。江澄在台上失恋,在台上和朋友笑闹,但他不是他,他是罗密欧,是蒙太古家最受宠爱的儿子罗密欧。

他混进舞会狂欢,看见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长裙在和乳母低语,他们隔着人群对视,女孩羞涩地笑着别脸去,只这一眼就坠入爱河。

江澄想起来他和蓝涣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一个聚会上。那时两个人都还是小孩子,江澄跟在父母身后被介绍出去。他怯生生地喊了声“哥哥好”,蓝涣笑着应了,抓着他的手带他去玩,另一只手牵着蓝湛,他那时候觉得这个哥哥真好看,笑起来好温柔,还会给他糕点吃,江澄喜欢被他带着到处跑。那时候的蓝湛没有这么面瘫,但也没什么表情,乖乖地跟着蓝涣,蓝涣哄着蓝湛让他去和江澄玩。再后来就是在云深中学,第一天上学是蓝涣来接他,帮他提行李上宿舍,带他熟悉校园。那是江澄最为难过的日子,偏偏还要一个人离开家,从云梦到姑苏上学。在第一次离开家的江澄手足无措的时候,蓝涣站在云深中学大门的榕树下喊他的名字“江澄。”那时候江澄想,真好,这里还有自己认识的人,他好像找到了一点依靠,像顺水漂泊的萍草碰到了岸边的石头,从此不必四处游荡。蓝涣就在树下笑着等他,他身后是被夏末阳光照亮的路,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罗密欧亲吻朱丽叶的手,像个虔诚的信徒亲吻他的神明。

江澄亲吻蓝涣的手,他在亲吻他的神明。

热闹的舞会散场了,但还有人不愿离去。罗密欧躲在阳台下听着朱丽叶的深夜独白。

在喜欢的人面前,倾诉爱语似乎变成了本能,一张嘴就是一连串的甜蜜话语。

罗密欧看着朱丽叶深情地说:“我借着爱的轻翼飞过园墙,因为砖石的墙垣是不能把爱情阻隔的;爱情的力量所能够做到的一切,我都会冒险尝试,在我对你的爱面前,家人的仇怨又算得了什么呢!姑娘,你看这轮皎洁的月亮,它的银光涂染着这些果树的梢端,我愿以此发誓——”

他们离得近极了,蓝涣甚至能看到江澄的睫毛在他眨眼时扑棱扑棱地上下翻飞。能江澄的香水和他的混在一起形成新的好闻的味道。

因此他也不会错漏了江澄眼里的情深似海,蓝涣一时间有些恍惚。江澄这份感情是对朱丽叶的还是对他的,他此时应该是朱丽叶还是蓝涣。他有些分不清戏里戏外,也不想分清,无论是朱丽叶还是蓝涣,他都想独占这份爱。在这个时候进行人生大事的思考实在不适合,他决定先堵住江澄那张一直在说“爱”的嘴,太让他分心了,不止是分心,简直就是心神荡漾。

所以他伸出食指,轻轻按在江澄的唇上又离开,一个简单却有效的禁言术。

哦,对了,他还在台上,得说台词:“啊!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

两人就着该用什么发誓来证明自己的爱进行了讨论,但乳母呼唤小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未能深入的交流,他们不得不告别在这大好月色下。

“一千次晚安。”蓝涣亲了一下江澄的额头。

一个简单的动作,引得台上台下惊叫一片。

台下的观众大多是女生在惊叫。

“我的天啊,这个动作好苏啊,蓝涣亲亲我!!”

“我怕是搞到真的了,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啊啊啊啊!”

“江澄惊讶的表情好可爱哦!演得不错诶!”

当然,最后这个同学夸的不对,因为这不是江澄演的,他是真的有点被惊到,在过去这么多次排练中这个动作一次都没出现过,要不然后台也不会炸成一片了。

温情拉着江厌离的手问“他这是在戏里还是在戏外,我觉得我是活月老!”

江厌离也不太清楚,但这不影响她一脸欣慰的看着台前的两人,她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魏婴则吹了个口哨,看向蓝湛笑得灿烂,白晃晃的一口好牙都露出来了。

连蓝湛都牵起了嘴角。

在这个热闹的混乱中,蓝涣是唯一清醒而冷静的人,他在想:“阿澄身上的味道真好问,他悄悄垫了多高,真是辛苦。”

江澄晕乎乎的讲完台词倒着退场,直到被魏婴突然扑上来勾住脖子才清醒一点。

“澄澄啊~”魏婴的尾音都要飘过房顶了。

“别皮,收拾收拾上场去,我在这阅读理解呢。”

“哈哈哈哈哈那你认真分析。”旁观者再怎么提示都不如当局者自己破开迷雾清晰,这层雾怕是还要一会儿才能散。

蓝湛的出场也让人惊喜,不得不说神父的造型真的很适合他,他在那静静的站着,被一束白光照亮,配着彩色玻璃的背景图片,给观众一种自己真的在教堂的错觉。

神父和罗密欧定下了婚礼的时间后,罗密欧和他的伙伴们去见乳母,让她告知朱丽叶这个喜讯。

婚礼现场只有三个人:神父、罗密欧、朱丽叶,一场不被家人祝福的合法婚礼。

神父在宣读誓词,两位新人笑着答愿意,走进这个教堂已经历经千辛万苦了,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蓝湛看着蓝涣头披白纱笑着说我愿意,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好像他真的亲手把兄长嫁出去了似的。对着江澄说话的语气不禁就有些凶,恶狠狠的。

突然被神父凶,罗密欧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富家子弟,面色如常,江澄本人在心里悄悄挠头,难道是因为刚才魏婴搂了他一下吗?魏婴真是蓝颜祸水。

天不作美,这对勇于挑战旧秩序的新婚夫妇的幸福并不长久。

罗密欧失去了挚友,还背上了杀人的罪名。朱丽叶亲爱的表哥丧命于爱人刀下,她的爱人也要因此与她分离。

然而,这场悲剧才刚刚开始。

朱丽叶的父母为自己物色了一个好女婿,他们商定周四就结婚。

为了保持自己的纯洁,为了能和爱人长久相守,朱丽叶与神父商量出了假死之计脱身。他们给罗密欧去了一封信,但是罗密欧却阴差阳错地错过了这封信。

听到朱丽叶的死讯他一秒都坐不住,冒着生命危险回到了城内。

是爱的力量让他来到这里,爱让他获得新生,也带领他走向死亡。

罗密欧闯进凯普莱特家族的墓地,在墓室外面杀了在他看来形迹可疑、罪不可赦的所谓的朱丽叶的未婚夫。

他带着鲜血走进墓室,他看见她的爱人躺在白玫瑰中间,橘黄的烛火映在朱丽叶脸上为她添了几份气色,看起来就像她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中,只要上去轻轻吻一下她,她就会睡眼迷蒙地喊着他的名字:“罗密欧,你回来啦。”

罗密欧伸手去碰她的脸庞,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纵使是被烛火包围着也没有染上一丝热度。这片凉意一直凉到了他心底,让他的大脑冷静的接受朱丽叶离开的事实。

“啊!亲爱的朱丽叶,你为什么仍然这样美丽?难道那虚无的死亡,那枯瘦可憎的妖魔,也是个多情种子,所以把你藏匿在这幽暗的洞府里做他的情妇吗?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我要永远陪伴着你,再不离开这漫漫长夜的幽宫;我要留在这儿,跟你的侍婢,那些蛆虫们在一起;啊!我要在这儿永久安息下来,从我这厌倦人世的凡躯上挣脱恶运的束缚。”

罗密欧深情地望着朱丽叶“眼睛,瞧你的最后一眼吧!”。

罗密欧将朱丽叶抱在自己怀里“手臂,作你最后一次的拥抱吧!”。

“嘴唇,啊!你呼吸的门户,用一个合法的吻,跟网罗一切的死亡订立一个永久的契约吧!”罗密欧深深地亲吻他的妻子,这确实是一个合法的吻。

当江澄真的触到蓝涣的嘴唇时他在心里感谢了莎士比亚,谢谢他写出了这合法的吻成全了他这不合法的吻。

“来,苦味的向导,绝望的领港人,现在赶快把你的厌倦于风涛的船舶向那巉岩上冲撞过去吧!为了我的爱人,我干了这一杯!”罗密欧将杯中的毒药一饮而尽,缓缓倒在了朱丽叶身边。

此时劳伦斯神父提着灯赶往墓地,正好朱丽叶从假死的状态中醒来。朱丽叶看见神父便急切地问道:“啊,善心的神父!我的夫君呢?我记得很清楚我应当在什么地方,现在我正在这地方。我的罗密欧呢?”

“你的丈夫已经在你的怀中死去;帕里斯也死了。来,我可以替你找一处地方出家做尼姑。不要耽误时间盘问我,巡夜的人就要来了。来,好朱丽叶,去吧。”外面传来的巡夜人的声音让神父变得慌乱“我不敢再等下去了。”

“去,你去吧!我不愿意走。啊,人声吗?那么我必须快一点了结。啊,好刀子!这就是你的鞘子;你插了进去,让我死了吧。”

朱丽叶从罗密欧的腰间掏出匕首刺向自己,她倒在罗密欧的身边 两个人挤在狭小的棺材里,两个人牵着手靠在一起,死亡也无法让这对恋人分开。

幕布落下盖住了舞台,全场掌声雷动。

温情指挥着后勤人员快速上台把两位大爷扶出来,把道具撤了,幕布再起拉起的时候台上站满了这部戏的参与者们,从道具组到演员,每个参与其中的人员都应该得到掌声。

罗朱剧组的全体成员谢幕后,舞台交给了下一个剧组。

(五)

下了台,江澄绷着脸对蓝涣说:“你跟我来一下。”说完扭头喊魏婴带着大家把道具收拾好再上楼,魏婴看着江澄怔了一下,笑着应了声好,从凳子上跳起来抓着所有人收道具,一个人都不放走。

江澄一把拽住蓝涣的手,拉着他往礼堂楼上的社办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只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掩盖在楼下话剧表演的对白中。

到了社办门口,开门,拉人进去,落锁,把蓝涣推到门板上,江澄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停顿,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悄悄找谁练了几百遍。

江澄在黑暗中头也不抬的张嘴就说:“我喜欢你!!”,情绪激动下没控制住音量的这句话也不知道被空气传送到哪个地方去了,所幸楼下剧目够精彩配乐够大,不至于影响到观剧人的雅兴。

喊完后,气势汹汹的告白者自己愣了一下,安静了几秒后又抬起头补了几句话:“不是那种喜欢,是想和你牵手亲吻共度余生那种喜欢,你给个答复吧。”

蓝涣没有说话,他就看着江澄的杏眼睁得圆溜溜的,眼里全是他的身影,下唇被上齿咬着,感谢这几厘米的身高差让他看到了这样的景象,此时窗外的皎皎明月,风中摇曳的花草树木,台下精心打扮的漂亮演员都不及眼前人万分之一可爱。

江澄自认为自己看上去很冷静,像个又酷又拽的霸道少爷,但是霸道男孩在心里悄悄担心离得这么近蓝涣是不是已经听到他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了,他可太紧张了,该死的肾上腺激素让他一时不清醒干出这件事,木已成舟,只能硬撑的假装是个有计划的告白,这个告白可太糟糕了,没有星空也没有烟花,只有不合时宜的戏服和粘腻的汗水,连明月光都被走廊冷白的人造光给遮住了,但是蓝涣可真好看,感谢学校没有为了省钱不开灯。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对视着,气氛变得越来越微妙。

终于是蓝涣忍不住轻叹了句:“阿澄啊。”

他伸手揽住江澄的腰,江澄主动将唇凑近,也不知道是谁先吻了谁,他们在黑暗中拥吻。没什么比亲吻能更好的表达自己的情感,所有的语言在此时都显得有些冰冷无力,一千个我爱你都不能清楚的表达爱意,唯有身体的接触才能给人实感。

楼下响起了掌声,约莫是演到了精彩之处,和刚刚那个亲吻时一样热闹的声音,但是此时此刻他不是罗密欧也不是朱丽叶。江澄想,这有点像婚礼上新婚者的亲吻,就当这阵掌声是给他的爱情的好了。

两个人黏糊糊地亲了好一会才放开,在黑暗中看着对方傻乎乎地笑。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反应,江澄只觉得自己全身都烫得厉害。

蓝涣紧紧地抱住江澄,头埋在他脖颈处。他低声地在江澄耳边说“阿澄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好久了。”

江澄环住他回了句“我也是”。

两人的独处时间没有多久,江澄就听到剧社的一群人吵吵闹闹地上来了,其中魏婴的声音特别突出。

江澄赶紧伸手按下开关,按着蓝涣的肩膀暴力旋转180度,假装他在帮蓝涣脱衣服。

剧社诸位一进来看到的便是江澄一点点扯松蓝涣背后的绑带健康友好互帮互助的尴尬画面。

众人装作看不出来气氛微妙,各干各的。

但是我们的魏婴同学,富有求知欲且仗着自己和江澄的关系够铁而敢于大胆探求真相,,他抓住落单卸妆的江澄开始盘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点老实交代是不是成了。”

“成了成了,回去和你细说。”

江澄也没打算瞒着魏婴,但是现在确实不太适合聊天,他忙着找卸妆棉。

“真的啊!!!太好了!!!”魏婴高兴地大喊,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盯着他们俩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嘘——你小声点。”江澄虽然试图提醒魏婴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已经感受到大家探求的目光了。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向蓝涣,拉起他的手对大家说:“汇报一下,我俩成了,谢谢大家关心,一会儿夜宵我请。”

蓝涣从迷茫中清醒,扣住江澄的手接了一句:“大家好,从今往后我是他对象了。”

社办里一时之间变得安静,楼下演大悲的“Do you hear thepeople sing”在每个人的耳边奏响。不知道谁喊了声“好!”,安静的人群开始苏醒,大家开始欢呼鼓掌,围着二人又是恭喜又是闹着要拍大合照,楼下激昂的音乐已经听不清唱到哪段了。

(六)

江澄合上相册坐在沙发上,其实那天晚上后面说了什么他也记不得了,合照是拍了的还不止一张,有一张他公主抱蓝涣的,他对着镜头强颜欢笑,蓝涣真的有点重,也是从那之后他开始好好锻炼,现在有十个仙子撒了欢的跑他都能拉的住。

但是想想还是有点亏,他把在卧室挑衣服的蓝涣叫出来:“蓝涣,之前那次罗朱的合照你比我重几斤还要求我公主抱你实在是过分,而且今年轮到我去你家过年了,你要补偿我,夜宵要给我买烧鸡。”

蓝涣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都三十多岁了还像小孩一样坐在沙发上耍小脾气一下就乐了,他很乐于安抚爱人突然的小情绪,或者说,他觉得阿澄这样还挺可爱的。

“烧鸡可能没有,但是我叫叔父准备了莲藕排骨汤。夜宵我可以给你煮桂花酒酿圆子,早餐可以买糖粥给你。这样可以吗?”

“不行,圆子我要加两勺桂花蜜。”

“好。”



评论(9)

热度(95)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